自從組織了第一個肺癌病友會,資深病人來當活廣告,彰化基督教醫院肺癌暨胸腔檢查治療中心何明霖主任對成效感到滿意。有位阿伯對著病友說:「本來以為再怎麼苦的藥,要活命就要咬牙吞下,有副作用都要忍耐。」阿伯說出心底話,當然是預期的可怕狀況並未發生。
何明霖遇過病人有苦難言,只能怨歎「大家攏嘸驚死,驚艱苦死」,細加探究,像是今天注射化療藥,明天吐到掛急診,或是皮膚過敏搔癢快抓狂,身體不舒服還麻煩到家人之類的事,一次又一次,家人難免抱怨,病人不好受,不如死了算的念頭都有了。若是醫師能有同理心,好比事前處方止吐藥、抗過敏藥物,預防控制副作用,病人少吃苦,也更有信心。
何明霖指出,以前最棘手的癌症,肺癌僅次於黑色素瘤。肺癌等到咳嗽、咳血、胸痛症狀出來時,腫瘤至少4公分大,已經是晚期,早年的化療效果差,副作用令人退避三舍,如今不可同日而語,標靶治療改變患者宿命,先檢測突變基因,再選擇合適標靶藥物,療效明確,副作用也較少。
肺腺癌是台灣的肺癌主要類型,何明霖說,本土研究顯示,5到7成的肺腺癌患者具有EGFR基因突變,找不到再來檢測ALK基因變異,可節省檢查費,因為具有ALK基因突變者,在台灣肺腺癌病患僅佔5%到7%,甚至更低。
EGFR標靶藥物代代相傳,第一、二代藥物有健保給付,無法切除的晚期肺腺癌第一線使用。EGFR標靶藥物延命療效可達一年半到二年,不過,癌細胞也會找出路逃脫標靶藥物,或出現EGFR基因發生新的突變點,例如T790M,此時就要改變治療對策。
對策是因人而異的,何明霖解釋,肺腺癌在原地復發卻未侵犯其他地方,顯然標靶藥物依然有點效果,一旦停用恐怕病勢反撲,應該繼續原有的標靶藥物,加上局部放射治療;但是,如果EGFR出現T790M的突變點,代表癌細胞有抗藥性,就應該直接更換標靶藥物。
至於 ALK標靶藥物的起步晚,只有一種納入健保,用於第二線治療,在國外則是第一線治療,由於 ALK也有12個亞族群,更多的ALK標靶物正在研發。
為了用要標靶藥物,病人鼓起勇氣穿刺採取病理檢體,除了對躺上手術檯挨針的恐懼,也擔心切片會造成癌細胞轉移,雖然這個風險極低;幸好,癌症復發必須再檢測基因突變時,不一定要再穿刺切片。
何明霖說,醫界開始用液體切片,抽血就行,病人少了穿刺切片之苦,也讓癌不能剖開腦殼的癌症腦轉移病人多了診斷工具。液體切片敏感度7成、特異性5成,換言之,陽性案例能有效偵測,偽陰性的誤判很少。
目前化療仍在肺癌治療扮演一定角色,少數病人帶有其他或少見的基因突變,例如KRAS 、HER2、 ROS等,EGFR及ALK標靶藥物用了不見效;還有3成的肺腺癌找不到已知的基因突變,這些都要回歸到化療。
醫師不僅依據致癌基因對因下藥,更要針對病患心結對因疏解,除了病人不敢對醫師坦白真心話,還有併用保健食品、其他藥物的私下行為。值得一提的是,何明霖同時擁有中醫師資格,中西醫的雙重背景,讓病人樂於和他討論。
他會告訴病人,吸引大家排隊的當歸鴨,「偶而一碗放心吃沒關係,不能天天吃 」,有研究顯示某些活血散瘀的中藥,不利於標靶治療。他也看到一些病人花大錢購買傳聞中的靈藥,吃了沒效也就罷了,偏偏還檢查證明對病情不利。
即使用上標靶藥,也求診名醫,許多癌友「怕被醫師罵」、「怕被當成不乖的病人」,醫師也很忙,「沒有空聽我訴苦」、「醫師你又沒有得癌症,怎能了解我的痛苦」。何明霖認為,肺癌過來人「學長」、「學長」幫了很大忙,病友相扶持,還能促進醫病溝通,更能精準掌握療效。
專欄簡介
成立於2002年,由專業醫護與社工團隊在台北、台中、高雄直接服務癌友及家屬,深入瞭解其需求,並連結全方位個人化的醫療、家庭、社會、情感支持網絡,促使必要之照護資源到位,並提升癌友珍惜自我與積極治療的自信與意願,爭取活下來、活得久、活得好的機會,成為癌友邁向康復之路的領航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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