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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醫生成為癌症病人:死亡是單一事件,身懷絕症活下去卻是個「歷程」! | 健康遠見
抗癌

當醫生成為癌症病人:死亡是單一事件,身懷絕症活下去卻是個「歷程」!

洞悉死亡,才是醫生的責任
當醫生成為癌症病人:死亡是單一事件,身懷絕症活下去卻是個「歷程」! 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lash

編按:當然,如果這是醫師檢定考試題目:35歲,原因不明的體重下降,新出現背痛症狀—答案很明顯是(C)癌症。可是,說不定這只是我最近工作量太繁重。誰知道呢?(本文摘自《當呼吸化為空氣》一書,作者為保羅.卡拉尼提Paul Kalanithi,以下為摘文。)

序幕

死亡攫獲韋伯斯特的心神

他看到顱骨在表皮下

看到缺少胸部的身體在地裡

軀體後仰,張開沒有唇的嘴,露齒而笑

——〈不朽的耳語〉,美國詩人艾略特(T. S. Eliot)

發現罹癌

我翻看一張張電腦斷層掃描片子,診斷不言可喻:肺臟滿布腫瘤無數,脊柱畸形,有一葉肝臟被侵蝕。癌症,擴散極廣。

我是神經外科住院醫師,最後一年的訓練剛開始。過去六年來,這類片子我看過無數次,即使希望渺茫,也會試圖找到某種能幫助病人的治療方案。可是,這次不同:我看的是自己的片子。

我不在放射科,沒穿白袍,沒戴無菌手套。身上套著病人的罩袍,我被綁在點滴注射架上,在病房裡使用護士留給我的電腦,妻子露西(她是內科醫師)在我身邊。我從頭再看一遍每組片子:肺窗、骨窗、肝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前到後,我完全按照受過的訓練,試圖找到什麼東西來改變診斷結果。

我倆一起躺在病床上。

露西靜靜地說,彷彿是唸台詞般:

❝你覺得,有沒有任何可能是別種病?❞

「沒有。」我說。

我們抱緊彼此,像年輕的情侶。過去一年我們一直在猜,可是拒絕相信,甚至拒絕談論,癌細胞正在我的身體裡生長。

大約六個月前,我的體重開始下降,背痛狂烈。早上更衣時,皮帶先是要上緊一個孔,後來則變成兩個。我去見自己的初診醫師,她是我史丹佛的老同學。她有個姊妹在神經外科當實習醫師時,忽視了身體的徵兆,沒發現自己被惡性感染而猝逝。她守護我的健康,關切我有如母親。我抵達她的診間時,卻發現是另一位醫師在看診,原來我同學請了產假。

我穿著單薄的藍色罩袍,躺在冰冷的檢驗檯上,對醫師描述自己的症狀。

我說:

❝當然,如果這是醫師檢定考試題目:35歲,原因不明的體重下降,新出現背痛症狀—答案很明顯是(C)癌症。可是,說不定這只是我最近工作量太繁重。誰知道呢?為了保險起見,我希望做核磁共振造影(MRI)。❞

「我想應該先照X光,」她說。只是因為背痛就做MRI,這樣太花錢了。

社會都在倡導,要降低醫療成本、減少不必要的檢驗。掃描造影的價值在於,看你想知道什麼,若想找出癌細胞,X光並沒有太大用處。然而,對不少醫師來說,在診療初期就要求用MRI檢驗,是離經叛道的做法。她繼續說:「雖然X光的敏感度不高,但我們應該從這項檢查開始。」

「那麼,照屈伸動態X光怎麼樣?也許是峽部脊椎滑脫?」

從牆上一面鏡子的反影,我看得到她上網搜尋。

「那是椎弓骨折的一種,多達5%的人患這種病,常引發年輕人背痛。」

「好吧,我會開檢驗單。」

「謝謝。」我說。

為什麼穿起外科醫師的外衣,我就充滿權威,而穿起病人的罩袍,就像隻綿羊?

事實上,我比她更懂背痛。神經外科的訓練有一半跟脊柱異常相關。不過,峽部脊椎滑脫確實更可能。它的確正在大舉侵襲青壯年,患病人數不斷攀升。至於30幾歲而脊柱長癌呢?機率不會高於萬分之一。就算機率百倍於此,還是要比峽部脊椎滑脫少見。也許,我只是自己嚇自己。死亡是個單一事件,可是身懷絕症地活下去,卻是個歷程。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alsh。圖/死亡是個單一事件,可是身懷絕症地活下去,卻是個歷程。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alsh。

患病後,價值觀不斷在變

患病後,棘手之處在於,你的價值觀不斷在變。你設法弄清楚對自己重要的事物,但之後還是會反覆確認。就像信用卡被拿走後,我不得不學會用記帳簿整理支出。你決定要把時間花在當神經外科醫師,可是兩個月後,你不那麼想了。再過兩個月,你也許想去學吹薩克斯風,或想全心服事教會。死亡是個單一事件,可是身懷絕症地活下去,卻是個歷程。

我發現,哀慟五階段那套老掉牙的理論,我居然一一經歷:否定、憤怒、討價還價、抑鬱以及接受,只不過次序倒了過來。確診時,我準備好了去死,甚至感覺良好。我接受了,已經預備好了。然後,當事態逐漸明朗,我發現自己不會那麼快死去時,就跌入了抑鬱。雖然它是好消息沒錯,可是也令人困惑,令人不知不覺地消耗元氣。癌症醫學蓬勃發展,統計數據越來越精確,都意味著我可能會繼續活1年,甚至120年。

重大疾病通常會使人心智清明。不過,我從以前早就明白,人終歸一死。我依然記得這個道理,不過我策畫午餐的能力則卻一去不復返。要是我能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幾個月、幾年可活,那麼前行的道路將會很明顯。告訴我剩3個月,我會花時間和家人在一起。告訴我還有1年,我會寫一本書。給我10年,我會回去醫病。一次只活1天的現實對我毫無幫助:這一天我該幹什麼啊?

於是到了某一刻,我開始討價還價,也許帶了點懇求的語氣:「上帝,我讀了《約伯記》,但看不懂,如果祢是要測試我的信心,那祢應該明白了。我的信心十分微弱,說不定只要香腸三明治上不放芥末,我就會崩潰了。你用不著啟動什麼超級力量打擊我,你知道……」然後,在討價還價之後,電光石閃的怒意出現:

❝我努力了一生抵達這裡,然後你賜給我癌症?❞

然而,現在我終於安抵否定的階段。我也許在全面否定病情。既然未來任何事情都難以肯定,那我們應該假設自己會長命百歲就好。或許,那是唯一的前行之道。

洞悉死亡,才是醫生的責任

我不知道。即使如此,我起碼已經了解,醫師的職責不是峻拒死亡,也不是使病人回復舊有生命,而是敞開雙臂,擁抱生命已經分崩離析的病人及家屬,努力幫他們重新站起,去面對、去弄清楚他們本身存在的意義。

然而,有個生命的未來發展不能遭到剝奪,那就是我們的女兒凱迪。我希望我可以活得夠久,足以讓她對我有一點記憶。我沒有辦法像文字活得那麼長。我想過,自己可以留給她一系列的信,那信裡要說什麼呢?我不知道15歲的時候,這個女孩會是什麼樣子,我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們給她的小名。也許,只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這個嬰兒:

❝你的生命短暫跟我重疊,其餘的都屬於未來。而我的生命,除非奇蹟出現,都將留在過去。❞

我要說的很簡單:

在人生中,妳會有數不清的場合需要介紹自己,除了列舉你擔任過的職位、做過的事以及對世界的價值,我衷心希望,妳能牢牢記住,妳曾使一個人在臨終前的日子,充滿著豐沛的喜悅。在我過去的歲月,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情,沒有欲求和渴望,只是靜靜地感到愉悅、深深滿足。就在此時此刻,這具有重大而非凡的意義。

《當呼吸化為空氣:一位天才神經外科醫師最後的生命洞察(揪心感動暢銷版)》,保羅.卡拉尼提(Paul Kalanithi)著,唐勤譯,時報出版圖/《當呼吸化為空氣:一位天才神經外科醫師最後的生命洞察(揪心感動暢銷版)》,保羅.卡拉尼提(Paul Kalanithi)著,唐勤譯,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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