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科學界爆出一個醜聞，那就是萊斯奈（Sylvain Lesné）2006年在自然《Nature》期刊發表的一篇論文，其中的電泳圖片被發現可能是經過加工偽造的。此事在《Science》審查委員會經過半年的謹慎查證後，於2022年7月公布。
在2006年的論文中，第一作者萊斯奈博士宣稱，類澱粉蛋白是引起阿茲海默氏症（Alzheimer′s disease，簡稱AD）失智的主要原因。此篇論文當時造成極大的轟動，被認為是開啟了AD治療的里程碑，成為本世紀在AD領域內，被引用最多的科學論文之一。
失智症病人腦部切片中發現：類澱粉蛋白、神經纖維糾結兩種病理特徵
阿茲海默氏症是由二十世紀初，德國的阿茲海默醫師發現的。他從失智症病人的腦部切片中發現兩種病理特徵，一個是類澱粉蛋白（Amyloid plaque），一個是神經纖維糾結（Neurofibrillary tangle）。
所以日後AD的確切診斷都是根據死後腦部切片發現此兩種病理特徵為準。
圖／僅為情境配圖，取自Shutterstock
這兩種AD病理特徵是致病殺手還是致病的結果？
但到底這兩種AD病理特徵是致病殺手還是致病的結果？仍莫衷一是。
後來，萊斯奈博士在2006年的論文裡，咬定類澱粉蛋白中的寡聚合物Aβ*56是致病殺手，於是就引起了後續藥廠針對類澱粉蛋白治療的滔金熱，結果10幾年來投了幾10億美金都告失敗。
很多科學家對藥廠臨床試驗失敗有不同解讀，其中一個解釋就是認為類澱粉蛋白其實並非致病殺手，應該是神經纖維糾結中的tau蛋白，所以後來就有科學家針對tau蛋白進行治療藥物的開發。
另一種解讀是病人若已經被診斷為AD，就已經太遲了，用藥效果很有限，應該在還沒發生失智症前就要用藥，因為AD病理變化早在發生失智症之前15到20年，就已經在病人腦內堆積了。於是，就興起開發新的影像技術來更早偵測AD病理變化的風潮。
我認為這些努力終告失敗，因為都跳不出西方減約主義（reductionism）的迷思，以為凡事必有第一因，只要找到此因，就可治療AD了。
失智症是諸多有害因子與有利因子互相抗衡的結果
然而，人腦的病卻不這麼單純，可能找不到第一因。其實失智症是諸多有害因子（如AD病理、發炎反應、血管病變）與有利因子（神經可塑性、神經新生、抗氧化力）互相抗衡的結果。
所以，有些有識之士認為，應該轉移注意力到提升腦的健康力上面，而不是一味地在尋找治療AD的藥物。
正如此次新冠疫情，大家學到的功課，就是提升免疫力比服抗病毒藥更重要。我的新書《養腦，不養老》恰恰是在反駁單一病變的觀點，而上頂的腦年齡檢查其實就是一個腦部健康力的指標，它不是在看特定的病理變化，而是在看你的腦現在到底有多健康、對有害因子的抵抗力有多強，而這個訊息跟未來失智症的風險是息息相關的。
（本文作者為上頂醫學影像科技公司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中華愛腦協會理事長，同時也是臺大醫學院兼任教授，臺大醫院影像醫學部兼任主治醫師——曾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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