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86歲，平時有因失眠而常吃助眠藥，且長期吃軟便劑；又因長期服用止痛藥，腎功能並不好，已接近需要洗腎的程度，醫師告誡她要多注意保養。王太太在四天前的半夜起床如廁時，不小心跌倒造成右肩部劇痛，經送急診部診斷為右肩肱骨的骨折，昱日接受手術，過程順利，但手術後王太太顯得意識紊亂，常常閉著眼睛，最初抱怨手術部位疼痛，後來連其他部位的肌肉也覺得疼痛、無力，且認不得家人，眼神渙散，要幫她翻身坐起時，王太太會很激動地叫痛；情緒顯得很低落、憂鬱焦慮、嗜睡；手臂和手指偶而出現抽筋痙攣，讓家屬和看護感到十分困擾。
什麼是手術後譫妄症？疼痛、焦慮、失眠、身體受約束都可能加重發生
這種情形通常是一種手術後譫妄症，在術後約三成至四成老年人會發生，大部分病人的病程短暫，大約八成會自行緩慢回復正常；常見的風險因子包括腦血管疾病、神經系統藥物、酗酒、譫妄病史、年紀大、衰弱、頭部外傷、動脈硬化等，前述慢性病人在承受較大壓力時，尤其是手術疼痛、焦慮、失眠、身體受約束等，都可能加重其發生手術後譫妄症的可能性。
此外，王太太具有腎功能障礙病史，術後抽血檢測電解質的結果，發現她的血中鈣離子濃度很低，檢測維生素D的結果也異常低，低血鈣也可能會成意識不清，需予以治療；因此先經靜脈輸注鈣劑，並處方口服維生素D和鈣補充劑，經過兩三天後血鈣恢復正常，王太太的意識變得較為清醒，痙攣和嗜睡情況也改善，已經可配合進行手術後的復健，情況逐漸好轉。
手足痙攣、抽搐…加護病房病人易發生「低鈣血症」，恐暗藏生命風險
因此，即使是手術後譫妄症，在臨床上仍可檢測到一些可校正的情況，加以改善；王太太的低血鈣是老年人很常見的情況，統計上二成至八成的加護病房病人會發生低鈣血症，雖然輕度低鈣血症並不會引起嚴重後果，容易被忽略。
但血鈣具有重要生理功能，包括神經傳導、肌肉收縮、心臟跳動、骨骼結構、腺體分泌和賀爾蒙分泌等，嚴重低血鈣可能會影響生命的安全，常會出現明顯的手部和足部痙攣、抽搐、心律不整等，會有生命風險，因此治療上經靜脈輸液方式緩慢補充鈣離子，且密切檢測血鈣濃度到恢復正常為止。
老年人要營養均衡，謹防低血鈣
從這個案例可以明白，王太太的腎衰竭病史，會影響活性維生素D的合成和功能，且未能排出血中磷離子，因而導致低鈣血症，加上老年人生活簡單，忽略營養攝取，平日缺乏日照，也未補充足量維生素D和鈣，都是導致王太太發生低鈣血症的原因。王太太也許有一段時間的低血鈣，因此合併骨質疏鬆症，在輕輕摔倒後，造成肩部肱骨骨折，可作為腎功能障礙病人的借鏡。
目前人口老化，許多老年人常有多種共病，包括心血管疾病、三高症候群、肝腎疾病等，接受骨折手術需承受重大壓力，因此應保持高度警覺，積極治療，才能改善病情。平時要衛教病人注意營養保健，均衡飲食，避免攝取過量咖啡、酒、碳酸飲料，以減少鈣流失。配合醫囑慎選藥物，接受定期檢查，以減少危險。
（本文作者為台大醫學院骨科教授）
